【all靖】等待-19
第十九章
花红柳绿，春光明媚，萧景琰却心如死灰。
原来那些排得满满的计划，等他结束任务一起去旅游啊，带着萧钱钱去草原上烤全羊啊，暑假期间去尝试一下海钓啊……
用力从记事本上全部划掉划掉划掉。
列战英在他办公室外面探头探脑：“萧老师，你一会儿还有课吗？城东有家新开的烧烤，八折酬宾哦，要不要去试试？”
还好他还有几个好朋友，带他到处吃吃喝喝，就没那么多时间去回忆过去。萧景琰揉了把脸，笑得灿烂：“去去去！还有谁啊？”
列战英很明显地高兴起来。“就咱俩，戚老师他们要么有课，要么有约了。”
俩人聊着天走到门口，列战英发现萧景琰突然跟冻住了一样。“怎么了？”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马路对面一个胡子拉碴像个混混的高个儿男人抱着只不停哼唧的小狗，四只眼睛巴巴地望着萧景琰。
“这人，你认识吗？是来找你麻烦的？”列战英暗暗侧身半步，挡在萧景琰身前。
萧景琰别过头。“没什么……我们走吧。”闷着头快步走开。列战英警告地瞥了那男人一眼，也跟着要走。
“景琰！我不会打扰你太久的。”宇文拓一松手把萧钱钱放到地上，萧钱钱就狂奔到爸爸腿边，使劲儿撒娇磨蹭，拽得他走不了路。
萧景琰迟疑了一会儿，跟列战英说：“不好意思，你，你等我一下，五分钟就好。”列战英点了点头，目送着他把狗抱起来，走向那个男人。
“什么事？长话短说吧。”萧景琰低着头，把萧钱钱塞回宇文拓怀里，把小狗委屈得呜呜乱叫。宇文拓脸色不太好，眼圈青黑，笑得苦涩：“对不起。我，我在想，能麻烦你养一阵子萧钱钱吗？我最近有点事儿。”
他是要回去他父亲那边？还是有别的任务了？萧景琰不敢问，也不敢想。“我现在住学校宿舍，实在没有条件。”
宇文拓露出明显的失望神色。“是吗，真不好意思。”他握着拳掩住嘴，咳嗽了几声，“打扰你了……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萧景琰点点头，转身快步走去列战英的方向。
不能回头，不能回头，不能回头。一回头就是昨日重现，噩梦重来，三个人又再痛苦一遍。萧景琰暗暗掐着手心。
没关系的，三个月的记忆，用几个月，最多几年的时光冲刷，应该就能褪色变淡，逐渐消失不见。
离暑假越来越近，萧景琰和同事们的告别聚餐越发多起来。出校园的次数多了，十次里总有三四次会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瞥见宇文拓的身影。不管他是担心自己，还是想要挽回，萧景琰都不能回应。他不得不强打精神，假装没有看到他，与同事们谈笑着走过。
但有一天，是梅长苏抱着萧钱钱在门口等他，面色沉重。“景琰！有个事儿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
萧景琰目不斜视地走开。
梅长苏玩欲擒故纵这一套吃了个瘪，只好跟在他后面说：“宇文拓来找我，说有急事让我帮忙照顾几天狗。我今天遇到市二院的一个医生，跟我说他们科里有个病人跟我长得一模一样，差点以为是我双胞胎兄弟……”
他看着萧景琰猛然停下脚步，一脸犹疑地转过脸。“我特地去二院查了下，真的有他的信息。胃癌。”
胃癌？癌？这算什么，要留下他的苦肉计吗，把梅长苏也瞒过了？萧景琰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下意识地说：“假的吧。”
梅长苏喘了口气，说：“真不是。我说我是家属，主治医生给我看了片子。医生说，可以开刀，配合化疗。但是以后复发的概率很高。”
眼前整个世界被阳光照得白花花的，放学回家的学生们的欢声笑语忽远忽近，好一阵他才努力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梅长苏焦急悲伤的脸上。“那，怎么办，要手术吗？”他的声音轻得几乎自己都听不到。
“最近几天都在住院检查，看他身体适不适合手术。不过他跟我说，不想手术化疗。说，那么痛苦地拖上几年，没有意义。”
“不开刀呢，会怎么样？”
“医生说，快的话，可能就两三年吧。”
开什么玩笑。萧景琰拍拍他肩头：“挺像真的。不过不论真假，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了，机票都买好了。再见。”
那天下了班他偷偷去了市二院。就看一眼！他对自己说，真的就看一眼，反正肯定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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